每次到北京,我都感觉自己离这座城市越来越远了。
出了广州,一路向北。窗外的绿色越来越少,世界变得萧瑟起来。当火车驶入华北平原时,这种萧瑟变得凝重而广阔。我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孤独了。或者,我本来就是孤独的,但在南方,我隐藏得很好。而这北国的寒冬,给了我底孤独一个释放的出口。
北方的路,总是笔直笔直的,一眼望不到头。路边的白杨树上,不时出现一个个鸟巢,令我想起童年时捅鸟窝,掏鸟蛋的快乐时光。少年总是喜欢破坏甚于建设的。然而那时并不觉得,破坏是那么容易,使人沉醉。当你拥有POWER时,什么时候反省过?只有在为POWER所伤之后,我们才会懂得自制。
中午时分,到达北京西客站。在的士停靠点,一个工作人员在疏导人流。他说你们别等了,一个小时也等不到的士。还是乘坐公交吧。于是我们一行十人拖的拖,拎的拎,排队挤公交。车来了,领队的惠老师掏出钱包买票,售票的阿姨飞快地抢过惠老师的钱包,从里面抽出十块钱,看得我目瞪口呆。哦,神一样的首都售票员!
我们是到北京来参加JESSUP比赛的。关于比赛,我不想多说。虽然结果不出预料,但心情却有点低落了。JESSUP是不相信奇迹的,一分耕耘,一分收获。使我沮丧的是队员们小组赛后的表现。尤其是决赛,居然很多人没来。我常对学生说,失败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不懂得从失败中站起来,可怕的是自己放弃自己。队员的表现让我觉得他们已经放弃了。而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努力是否有意义。这时,Q友卡打的话令我猛醒:不要放弃孩子们。是啊,作为老师,我不应该抱怨,更不应该放弃,而是应该帮助他们成长。
于是有了和队员们在北京的最后一次谈话。谈话的主题是how to win respect .我从广外校名被写错说起,谈到人大和深大在这次比赛中的表现。要让我们自己,我们的学校被人尊重,首先是我们的实力。但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品质。也就是我们提升自己的内在与外在的意愿和行动。当我讲完后,队员们没有说话。但是晚上,他们一起来到我的房间,谈了他们的感想,也谈了他们关于改善广外JESSUP比赛组织和准备的计划。我很欣慰。赛前,我曾经说过,作为老师,我最关注的不是比赛成绩,而是同学们能否通过参赛得到锻炼和成长。I CAME,I SAW,AND I CONQUE.现在,我确信:孩子们成长了!
三号晚上,博友刺桐红赶来人大与我小酌。他是法大的毕业生,是法博里我最欣赏的学生博客。他的文字,呈现出远远超越他的年龄的深刻与成熟。我相信很多博友和我一样欣赏和看好他。他的网名曾一度使我以为他是个女生,因此分外惊诧:在法博里,不乏有才气的女生,但文字能如此老到的,却没见过。
真实的刺桐红是个典型的南方青年,个子和我差不多高。气质儒雅,待人诚恳热情,一点不像他的文字给人的印象。我和他相识是在法律博客,但相交却是因为他毕业找工作时我的一句话。我在他博客留言表示愿意提供帮助,虽然后来并没帮上忙,但此后阿贵(我对他的称呼)却几乎每逢节假日都会发来问候的短信。这使我感到在中国久已消失的君子之风。
我们在人大的悦园点了三个小菜,两瓶青岛,边吃边聊。阿贵毕业一年多,已经做到编辑部主任,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意味。他向我畅谈着他的人生理想,例如40岁退休之类,我微笑着倾听,心里暗叹:年轻真好!谈话期间,阿贵不时有电话打进来,看得出他很忙。那天晚上他还有几篇稿子要写要审,但他还是抽空过来与我相聚,心意之诚,令人动容。我特别怕打扰别人的生活,每到一处,都是悄悄的来,悄悄的走。阿贵是我在北京唯一一个见了面的朋友。
四号晚上由人大举办的招待宴会我没有参加。一个人在留学生餐厅晚餐。这里的膳食还是不错的。餐毕,在空旷的校园里走了一圈。雪后,分外寒冷。喜欢听脚踩在雪上时扑哧扑哧的声音。九点左右,去参加宴会的学生回来了。他们以为我没吃饭,专门给我带了面包、牛奶和水果。我心里面暖暖的。作为教师,这是幸福的时刻。
阿修,2010年4月于广州。
![](https://simg.sinajs.cn/blog7style/images/special/1265.gif)
![](https://sina.allyes.com/main/adfclick?db=sina&bid=204720,470173,475454&cid=0,0,0&sid=474001&advid=358&camid=37389&show=ignore&url=http://simg.sinajs.cn/blog7style/images/common/sg_trans.gif?t=9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