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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作海的新生活

 

  

  法治周末记者 莫静清

  发自河南柘城、北京

  车厢里声音嘈杂。赵作海花了些时间,小心地挤过人群,找到一个人少的角落。站定,蹲下来,头埋进手。紧跟着他的小刘脑海里顿时浮现两个字:“习惯。”

  2010年10月31日开往天安门的北京地铁1号线上,没人认出这个人就是赵作海。

  2010年5月9日,“杀人犯”赵作海蹲了11年大狱后,因“死者”奇迹归来,被无罪释放。随后,58岁的赵作海获国家赔偿65万元。

  2010年10月11日,不识字的赵作海有了新身份,“公民诉讼代理人”。

  可赵作海“掉了链子”。蔺文财悉心策划的“全国维权之旅”满月之际,11月7日赵作海接到村干部“鸡毛飞电”,称女友李素兰在老家“偷卖”玉米。

  很多人在等赵作海。江苏邳州市人民法院已退休的一级法官吴天宏(化名),按照和蔺文财的约定,11月12日赶到北京,想找赵作海替自己维权。

  老赵不听指挥,他的“法律启蒙老师”蔺文财也没有办法。

  谁都可以轻易带走赵作海。赵作海的手机一接通,他用含混不清的方言表明自己的正身后,会顺手把手机交给身边的人来代言。而他的身边,总是有人。

  11月11日,代言人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长沙口音的男性。

  11月12日,接电话的是段铁岭。“我是他代理第一个案子的当事人,不是代理人。”段铁岭不得不纠正电话另一端《法治周末》记者的误会。

  段铁岭11日下午刚奉蔺文财之命,把赵作海从去长沙的路上截了下来。一位长沙当事人听从律师点拨,在河南苦等赵作海一个星期。老赵一听,非常感动,当即同意跟他奔赴当地。赵作海的第一次单刀维权,遂夭折。

  11月13日,有目击者看到,赵作海的女友李素兰和赵作海离开郑州,两人手机均无法接通。

  蔺文财旋即报警。在他看来,李素兰其实是有夫之妇,老赵极有可能掉入其处心积虑设计的谋财陷阱之中,生命堪忧;而在李素兰说来,蔺、段二人居心叵测,这是必须拼死一争的家庭保卫战。

  谁找到了老赵,谁就拥有话语权。11月12日,段铁岭不让李素兰找到赵作海;11月13日至今,李素兰不让赵作海出门、也不许接听任何电话。就是12日蔺文财决定让老赵上北京,也是直接给段打的电话。

  而赵作海,是最不需要说话的一个人。

  粮食保卫战

  赵作海还是瞒着李素兰,去自家玉米地瞅了瞅:都卖光了,还剩一点儿。

  “8000斤玉米”成为赵作海在不足一个月的全国维权之旅中,最意外、最惹人的一段花絮,同时给蔺文财的计划画了一个被迫暂停的暂停号。

  赵作海四处热心维权,不想后院失火,自己反成了受害者。这是故事毋须隐藏的笑点,就是前来找赵作海、蔺文财维权的当事人,偶尔也会问及此段,以资平衡调剂。

  甚至对“李素兰偷卖玉米”表示极为愤慨的蔺文财,事后在不厌其烦地讲述中,也会把持不住,附和着众人,偷笑出几声来。

  可这是赵家一年粮食收入的大头。赵作海着急。听到村干部赵庆喜的报信,还在成都接受采访的老赵坐不住了,要立刻赶回去。在北京打工的大儿子赵兴良,闻讯也当即买了火车票。

  但赵作海回不去,最早的飞机票也是第二天的。于是蔺文财给报信的村干部赵庆喜、段铁岭和赵作海的妹夫都打了电话,请他们务必看住玉米,不要让李素兰再接着卖了,一切等老赵回去再说。

  一场夜幕下的粮食保卫战就此上演。

  段铁岭从280公里外的郑州驱车赶来,与赵作海正发烧的妹夫、村干部赵庆喜,在赵家玉米地前的岔路口会合,一边吃饭喝酒聊天,一边保卫赵作海的玉米。

  夜里等过了12点,3人方才散去。“我寻思这么晚了,肯定也卖不了。”赵庆喜回忆称,“谁会想到凌晨1点李素兰又杀了回来,找人帮忙收了玉米,第二天还是卖掉了。”

  同时不见的,还有一辆摩托车和一辆电动车。

  赵兴良生了父亲的气。即便在13日就赵作海“短暂失踪”,接受《法治周末》记者采访时,他仍会大篇幅主动提起“8000斤玉米”。“8000斤玉米卖了,8000多元钱没了,摩托车4000多元、电动车2000多元,加一起快两万元了,咋不生气?”

  “我12日晚上给我爹打电话,发现不通,就告诉了蔺文财。那个女人,我从来没和她在电话里讲过话。”赵兴良愿意提及的父子关系,到此为止。

  赵作海当年入狱,小儿子跟了母亲改嫁。大儿子与二儿子则与家里的地一起,过到了别家。

  李素兰是今年5月替残疾的女儿维权,找到的赵作海。一个多月后,在大儿子赵兴良的婚礼上,她坐在“婆婆”的位置,接受了新婚夫妇的磕头。

  “只卖了3000多斤。赵作海出去维权,说是几天,结果一去半个月,走前就给了我60元生活费。我实在生活不下去了。”李素兰对记者亮出一张没有签名的3534元的收据。

  “我本来第一天就卖了500斤,后来我看他们防着我,赵作海他叔赵振举,又趁机撺掇我赶紧卖。我一恼,第二天上午又卖了些。”李素兰说,最早发现她卖玉米的,是赵作海的妹夫。11月7日当天李素兰和他在医院碰了个面。李素兰后悔自己嘴快对他泄了底。

  “赵振举和赵作海的妹夫他们都在使坏报复。”李素兰分析出的结论是,“他们都找过赵作海借钱,但赵作海没有借。”

  “赵作海的钱来得不容易。爱借就借,不借就不借。”赵作海的妹夫早前动了个手术,花了13万元,至今仍未还清。

  妹夫说,他家和赵作海姐姐家,辛苦拉扯帮衬了3个外甥;而如今经常卧床的他,并未得到过赵作海的帮助。

  “我倒是想劝劝他,把钱好好用来享清福、给儿子盖房子、娶媳妇,可是没有机会说。”妹夫表示,中秋节前后去过两次赵作海家,但都找不到他本人。“以前他在‘里面’的时候,我们还去探望他。”

  妹夫没有赵作海的手机号,于是打电话把卖玉米的事告诉了赵庆喜。

  赵作海也没有存儿子的手机号。“他们3个人都在北京打工,在一起我放心得很。”

  家里的5亩地究竟能产多少斤玉米,赵作海说不清楚,也表示不关心了。卖玉米的钱都给李素兰收着。赵作海现在接不了自己的手机,如果有记者追到家中再问“8000斤玉米”,赵作海会跑去喊李素兰,“素兰、素兰,快来讲一下玉米的事情。”

  即使如今和李素兰势如水火的段铁岭也承认,老赵需要一个女人照顾他。

  矢口否认的利益链

  赵作海坐在座位上,只见冲自己来的记者一拨又一拨,像在开大会。报纸媒体走了,电视媒体又来了。从早上一直坐到晚上,他的嘴说得发干,血压也高了起来。实在忍不住了,他冲蔺文财喊了句:“你给我安排点饭呀。”

  之后蔺赵二人的成都行,吹响了有关“赵作海全国维权之旅背后利益链”的猜想号角。

  面对“蔺文财借赵作海名气,以维权之名与律所合作、谋求长远经济利益”的质疑,蔺文财回应说:“所谓的合作,定义很广。但我们绝没有和任何律师事务所建立商业合作。我本身已经很忙,手头的公益案件已经很多。只是有时候律所办不了的案子,会交给我来做。”

  被当地媒体以“利益链条爆料者”身份出现的始作俑者——四川豪俊律师事务所主任刘子豪亦对“利益链条说”进行澄清:“没有这回事,我当时特别强调了,绝没有利益合作。蔺文财、赵作海他们可以这样做,但他们不是这样的人。”

  刘对《法治周末》记者解释称:“蔺文财的案源比我们还多,有时候他们需要更为专业的咨询时候,会找我们。”

  刘子豪为此找到刊登其采访的媒体,就此内容进行了抗议。“他们部门主任给我发了短信和邮件,表示道歉。但我要求他们重新刊发对我的采访。”

  刘子豪为此陷入另外一个小烦恼。当地另一家发行量更大的媒体派记者找到刘。“他们问我赵作海来成都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他们。可当时采访我的媒体允诺如果我给独家,会为赵作海和我们律所大力宣传,我也没想到刊出来结果是这样。”

  “你知道,媒体都不好得罪的。”这位30出头的主任律师颇为犯难。

  蔺文财给刘子豪去了电话。“我和他是多年的朋友,他也不好多说什么,但能感觉到,对这个采访他有点不太高兴。”刘子豪称。

  而另一家被卷入“与蔺文财建立合作”的昆明凌云律师事务所,在看到报道后,立刻开始核实有谁和蔺文财谈过合作。“结果发现,就是我们这里一名姓耿的律师和他们吃过饭,没有任何合作内容。”该律所主任李春光对《法治周末》记者表示。

  由于对赵作海报道的高关注度,凌云律所特意召开会议讨论,结论是:赵作海任公民诉讼代理人维权一事本身,对该律所的宣传意义,负面大于正面。

  赵作海本人,从李素兰的读报中,也得知了他与“利益链条”的事。“除了路费、饭费让当事人出,我自己是一分钱都没有拿的,不怕。”他喃喃地说。

  至于自己“被利用”,赵作海说:“应该有点那个意思,我在全国那么大声誉,能招来媒体。”

  在刘子豪看来,和赵作海聊天,另一个颇为自豪的话题是,他进河南法院畅通无阻。“老赵说河南高院院长给他留了手机号,说有事就找他。”

  退休法官吴天宏称自己两年来为了维权,已经努力尝试过所有的申诉途径。“我不会穿着法袍上访,但我可以找赵作海,希望借助他的明星效应,引起媒体和社会的关注。”

  如今因血压高、暂停出外维权的赵作海在家并不寂寞。老赵颇具创造性地做起了媒体与求助者的随机配对工作。

  《法治周末》记者采访赵作海时,已有3个求助者先行到了赵家。“我们就是来这儿等记者的。”

  赵作海并不介怀,他认为这就是他在履行“公民诉讼代理人”的应尽职责。“他们来找我求助,拿两份材料,一份给记者,一份给我。你们一边报道,我再拿去给公安局、法院。两个凑一块,就有作用了。你们要先报道,不报道就没有社会效果,我也不好去找法院。”

  老赵的幸福

  “老赵,你挎的耐克包谁给你买的?”“我自己买的。”“是真的不?”“是真的。”“多少钱?”“15块!”赵作海哈哈地笑了起来。

  赵作海不再白头,他染了头发、换了西装、拎着一个“耐克”标志的小包出现在全国维权之旅上。各地媒体都在仔细打量着他的全身,试图为每一次的新维权之旅寻找新的“变身”细节描写。

  这很有挑战难度。老赵的西装只有一身,他没有行李,唯一一个山寨小耐克包只是用来收集各地报道他的报纸。这套西装贯穿了维权之旅,现在穿回了老家,见客时都会套上。不见客时,就穿自己的烂衣服。

  赵作海5月份刚出狱的时候,蔺文财第一次去他家看他,给他拍了一段采访视频。视频中赵作海不懂得对着蔺文财,更不懂得看镜头,但回答的逻辑思维还算对得上。“那段5分钟视频是我从几个小时的素材带里编出来的,那会儿和他对话真是太困难了。”蔺文财赶紧纠正记者对“精品”视频的印象。

  蔺文财15岁的女儿不愿意和赵作海同桌吃饭。“他吃饭吃得满嘴都是,太难看了。”女儿对蔺文财抗议道。

  蔺于是给赵作海递纸巾说:“老赵啊,你现在是名人了,各种礼仪都要注意,不然别人会笑话你。”下一次,蔺再要给赵作海递纸巾时,赵作海会主动去拿纸巾,一边擦嘴一边说:“我知道,我自己来。”

  现在的赵作海,在蔺文财看来,已不再是那个刚出狱时,喊名字就会站起来答“到”的白头老翁。面对记者,他的眼睛懂得对视,兴致所至还会有点五官表情语言。偶尔答非所问,但绝对是反应迅速、回答称得上流利。

  与电话采访说不上几句话相比,面对面的现场让赵作海更有倾诉欲与安全感。“手机还是用不惯”。

  赵作海的记忆力极好。他能将蔺文财讲过一遍、他认为很有道理的话几乎原文地复述出来并广为布道。不过有时候他会不自觉地把自己的话与蔺的话混淆。当记者为此求证出处时,老赵会发出很长“咦”的一声口头禅,表示此属原创。

  在好友段铁岭看来,这与他在“里面”呆的时间长不无关系。“在那说话会少,要经常倾听,好好记话”。

  赵作海喜欢了解和自己有关的一切事物。他甚至知道根据网络彩铃红曲《爱情买卖》改编的《赵作海之歌》。这首歌蔺文财在全国维权之旅上当众放过。“我听过,还可以”。

  不忙的时候,赵作海会让李素兰给他读报。“报纸上说我好的,我就高兴;说不好的地方,我就检查自己哪错了,下次不再说了,要改正。”

  有一张报纸刊出的赵作海照片上,他的裤腿撸起了半边。这以后,赵作海对照相机变得尤为敏感。每当照相机举起时,即便是在与朋友交谈,也会不自觉地看一眼相机,然后把刚刚放松的背又挺起来,看看自己西装是不是穿在身上,或者扣子有没有扣好,更重要的,是裤腿有没有放下来。

  但有些东西没有改变。“老赵是一个很自私的人。”蔺文财说。

  有一次,赵作海和蔺去住宾馆。赵作海将房门前的门牌摘了下来,准备带回家去。

  这让蔺文财有些哭笑不得,只得好言相劝:“老赵啊,你都出来维权了,自己可不能先做违法的事情。再说这个东西你带回去也没有用,人家服务员还要赔100块钱。”

  听说别人要赔钱,赵作海又迅速地把门牌放了回去。

  另一个“自私”之例来源于报道:赵作海从裤兜里摸出“软玉溪”和一包未开封的“小熊猫”,抬头看了看记者,停顿了两秒后,将“玉溪”放回裤兜,拆开“小熊猫”,抽出两支发给记者。

  只是媒体错将老赵当了“好人”,以为将高档的好烟让给记者。“我看到老赵抽的小熊猫是5元的绿壳那种;名贵的是大熊猫,上百元一包。”四川律师刘子豪为赵作海被报道“抽名贵香烟”愤愤不平。

  “我是小气,舍不得给别人。”老赵倒承认得很大方。

  “我的钱,挣得不容易。我不借给别人,我自己也要省着花。”赵作海身上的西装是他给自己买的最贵的衣服,120元。对于65万元钱,老赵打算用极小部分来买烟。“我就好抽烟,但我买的都是三五元的烂烟,花不了多少钱。其他的都用来给儿子盖房子、娶媳妇,建一所房子10来万,加起来,差不多就都花完了。”

  2010年10月下旬,赵作海第一次来北京。10月31日,蔺文财见约老赵的采访都已经完成,便让助手小刘陪着赵作海去玩玩。老赵当过兵,想去军事博物馆看看。

  军博里,赵作海对大枪大炮很是痴迷,对小枪弹药瞧不上眼。看完军博,小刘问老赵还想去哪儿,想不想去看鸟巢夜景?

  老赵很漠然地问那是干啥的。在24岁的小刘看来,她无法理解竟然有人会不知道2008年的奥运会在北京召开。

  老赵说,去天安门吧,我认识那个。于是小刘带着老赵上了地铁。

  那天小刘陪老赵逛了逛天安门广场,老赵只在他认识的地方要求照相。

  当晚,老赵跟着蔺文财飞去长春,开始了频繁的维权之旅。在各地的报道中,赵作海对于能看到各种高楼大厦表示新鲜好奇。

  只有小刘知道,老赵最想看的是毛主席纪念堂。“那天晚了,错过了开放时间。”

  回来的路上,很少主动说话的赵作海告诉小刘:“这是我最高兴的一天。”

 

 

 

  对话赵作海:我替公民喊冤

  法治周末记者 莫静清

  问:为什么想做公民诉讼代理人?

  答:不想其他人像我一样再被冤枉。我们被冤枉,不是党和政府不好,是有很多不听党的话的人。

  问:什么是公民诉讼代理人,你准备如何去做?

  答:替公民喊冤。对于求助者给我的材料,我会先让群众评判对错,如果认为是判错了,我再去找法院,替他们喊冤。有这两个步骤,就不会出错了。

  问:你和蔺文财的合作关系是怎样的?

  答:我不叫他老师、不叫他站长,我就叫他蔺文财。

  问:当时怎么得知自己要被释放了?

  答:我姐姐来监狱看我,她说他看到赵振晌在大街上了,她说你如果真杀了他,他怎么还会出现在大街上。我当时听了,心里很激动,眼泪就掉下来了。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没有杀他,他一定会再出现的。

  每次想起、提起这件事,我还是很难受。我脸上笑着说,心里还是很苦。

  问:在牢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弃?

  答:我老想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我没有杀人,相信自己一定会出去的。就是判死缓的时候,我觉得自己年纪大了,怕等不到赵振晌出现了。

  问:有人说如果不坐牢,你现在生活可能没这么好,有了65万元赔款,还有政府盖的两套房子。如果拿现在的生活和不坐牢换,你换不换?

  答:形势在发展,人也在发展。我要是不坐冤狱,有了自由,我就不能自己劳动?就不能比现在更好?

  

 

 

  对话蔺文财:我是幕后推手

  法治周末记者 莫静清

  蔺文财的“民告官”网站办公室,在国务院第二招待所附楼。据蔺称,每月租金1700元。

  问:有人说你是赵作海的幕后推手,你怎么看?

  答:我更像他的法律启蒙老师。但也可以说,我就是赵作海的幕后推手。我必须要把他推举到维权台前来,他不识字、不懂法,但是他在法庭上,就是一块惊堂木,有很好的警示作用。

  问:和赵作海合作,没有想过可以更好地出名和谋利?

  答:业内名望我比他大,只是冤屈没他受的多。我以前是一个千万富翁,1993年的时候我用飞机运钱去北方买大米。该享受的我都享受过了。

  说实话,赵作海什么都不懂,我带着他,其实很麻烦,什么都要教他。不用利用赵作海,现在已经有政府、个人出钱让我放弃代理某案件。我告诉他们,我放弃的不是一个案子,而是整个“民告官网站”,以及所有找我维权的人的信任。

  问:你不害怕被质疑?

  答:我认为质疑也是一种好事,都是关注。有人在网上发帖说蔺文财是骗子。我朋友和我说,你可以找服务商删贴,或者告发帖人。我说不用,清者自清,那篇帖文下面也有当事人跟帖替我“洗冤”。

  问:曾经411天的冤狱生活对你有何影响?

  答:这改变了我整个人生的方向。如果还是富翁,我舍不得把钱给别人;现在做维权,用知识经验帮助别人,我就舍得。

  问:为什么至今没有成为律师?

  答:我曾参加过两次司法考试,每次都差十几分。最后一次是考试报了名,后来考虑到当律师要受到更多限制,就放弃考试了。

  问:现在主要收入来源是什么,以后有何收入规划?

  答:目前主要是给几家小公司做法律顾问。除了“民告官网站”,我还有一个北京蔺文财法律咨询中心。现在维权的事情我都是以“民告官网站”名义去进行。这个咨询中心以后可以进行商业化运作。

 

来源:法治周末

http://www.legaldaily.com.cn/zmbm/content/2010-11/18/content_2354021.htm?node=7569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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